Fish Season

3000+不是一发完

“王九龙！走，打篮球去！”

 

“好，等会儿，我拿球。”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朝着班门口的同学喊着。

 

王九龙拿了球准备要走，却又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前桌的肩膀，“一起去打球吗？”

 

前桌没搭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状，同班其他男生过来揽住王九龙的肩膀向前走，“九龙，别理他。他跟谁都不来往，可能心理有点问题。”

 

“你们别这样说，人挺好一孩子。”王九龙开着玩笑俨然一副家长的口气。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的出了教室，在操场上肆意挥洒着汗水，高三了，只有午休的时间他们才能稍微丢下高考的包袱轻松一下。

 

先前那个沉默的男生望着窗外的篮球场，目光追随那个笑得灿烂的阳光少年，喉咙里发出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声。

 

王九龙回来手里拿着两瓶汽水，一瓶放在了张九龄的面前，另一瓶放在了自己桌上。

 

“为什么给我？”

 

张九龄推了推眼镜，金属眼镜框反着阳光。

 

“我刚来这个学校你又是我前桌，得打好关系啊，再说了看你一上午也没怎么喝水就顺带给你买了。”王九龙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

 

“谢了。”

 

“嗨，不客气，咱俩以后还得互相照顾呢，客气什么。”

 

 

 

 

 

 

 

王九龙是个聪明的，但他学习不好，一门心思都扑在玩上面。

 

老师把他手机没收了，他也能整出100种方法来找点乐子。

 

这不，刚得了一个好玩的紧着就拍了拍他前桌肩膀，每次他找到什么好玩的都喜欢跟他前桌分享。

 

张九龄转过身，王九龙特宝贝的把刚找的乐子给他瞧，透明的圆规盒里面装着一只叫不上名字的某种小飞虫。

张九龄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玩法，拿过去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最后使劲摇了摇。吓得王九龙赶紧把盒子拿回来，“我的祖宗啊，我就这一个能玩的了，你再给我弄死了。”

 

王九龙看着阳光底下那只可怜的小虫子乐得开怀。

 

张九龄没理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真好看。”就转回去了。

 

只剩王九龙一脸疑惑，这人审美真是一言难尽，一个破虫子竟然觉得好看，于是他更加仔细的端详这只虫子想要知道它到底哪里好看。

 

下课张九龄再回头，他的后桌已经睡了，那只虫子可怜巴巴的少了一条腿，他才不会说其实是人好看呢。

 

 

放学后，王九龙慢腾腾的收拾东西跟班里几个人道别之后张九龄终于背上书包准备走了，他忙跟上去。

 

高三的晚课，一般都到9点多，附近的小摊们也知道所以总是等着最后一波学生走完了才收摊。

 

张九龄去买了三个红豆饼，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递给王九龙，自己吃一个。

 

“你就这么爱吃这个，见天放学你都买。”王九龙嫌弃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单手推着自行车两三口就吃没了。

 

张九龄没说话，还在啃他的红豆饼，等快吃完了也到地铁站了，跟王九龙不一样他坐地铁回家。

 

“带回家吃吧，晚上别饿肚子。”

 

把袋子挂到车把上，张九龄转身就走，“以后不用等我，也不用送我到地铁站。”

 

王九龙没说话，只看着他的背影，骑上车跟背影摆摆手小声的说明天见。

 

剩下他一个人在地铁站门口努努嘴，推了推眼镜，他没进去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破旧的居民楼下有几只猫会在晚上出来溜达，张九龄的脚步声也没把它们吓跑，反而亲昵的走过去甜腻腻的叫着，他掏出在超市买的小黄鱼干喂给它们，“慢点吃，这是这礼拜最后一次加餐了，谁让我也饿着呢。”

 

喂完它们，张九龄进了一栋楼，上了三层，打开一间有些破旧的绿漆门，把钥匙放到鞋柜上面。

 

屋里的男人听到声音颤悠悠的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些酒气，“混蛋玩意儿，这么晚才回来，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个样。”

 

张九龄好似习惯了，没理他，错过身子想回屋，男人拽住他的衣领往他脸上来了一拳，“老子跟你说话呢，以后回来给我做饭，要不以后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看着男人回去了他才回屋，关上了门，他躲进衣柜里缩成一团恨恨地握着拳，眼泪快要下来却生生被他忍了回去。

 

他嘴里喃喃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杀了你！”

 

这天一早王九龙让保姆装了几个刚出锅的小笼包到饭盒里，他最爱吃这个，想着也让他前桌尝尝。

 

到了学校三层还没进班就听见几个女生窃窃私语，本来王九龙还不以为意，但却听到了张九龄三个字。

 

“张九龄怎么了？”

 

王九龙抓着小姑娘的手，他长得白净眉眼也好看，小姑娘离他这么近红了脸，“就，就是张九龄好像被人打了，脸上都是伤。”

 

听到这王九龙赶忙跑进班，把趴着的张九龄拉起来，细长手指捧着他的脸仔细瞧，“谁干得？”

 

张九龄让他吓了一跳，推开他的脸“没什么，我自己摔得。”

 

“自己怎么摔出拳头印！”

 

张九龄瞪了他一眼，傻大个缺心眼，这么一喊全班都知道了，“你先回座位上，我困了让我趴会儿。”

 

王九龙被他推回座位上，看他小心翼翼的趴下心疼的不得了，这么嫩的一张脸，谁他妈能狠心干这种事。

 

趴在桌子上的张九龄红着脸，刚才王九龙离他太近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王九龙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妈的这也太犯规了。

 

头一节课是物理，他俩就是因为物理课关系才变好的，物理老师是个很严厉的怪老头，每次上课之前都得小测，王九龙不好好学习根本不会，第一次小测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的戳张九龄。

 

张九龄回头把答案告诉他了，悄声细语的生怕老师发现的小模样让王九龙喜欢得不行，简直太萌了，老师还是听见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因着张九龄平时学习好没说什么。

 

倒是王九龙下课被约谈了。

 

从此以后王九龙想到一个好办法走进张九龄，就是各种装没带书没带卷子，人要好好学习老师也不能拦着，默许他跟张九龄看一张卷子。

 

自此，课上可就热闹了，当然指的是他们两个。

 

今天，生物课，老师讲卷子王九龙拿笔往前边一杵，张九龄就拿着卷子过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记得带卷子。嘶。”

 

因为脸上的伤，张九龄现在说话都费劲。

 

“你别说话了。”

 

这节课王九龙不像以往上课总得跟张九龄逗楞几句，反而相当的沉默。

 

下了课，直接拉着人手给弄到医务室了，大夫看了看语重心长地跟他俩说，“小孩子之间，有什么事好好说打什么架啊。”

 

俩人没说话，大夫也没法，“回去冷水敷着，你什么时候挨的打，这个药24小时之后才能用知道了吗？”

 

张九龄点点头道谢，离开医务室。王九龙跟在他后面也不吱声。

 

直到张九龄进了小卖部拿了两瓶水出来，太阳底下，王九龙第一次见着这小子的笑容，真他妈甜。

 

晚上照例张九龄还是买了三个红豆饼，等到了地铁站，他把剩下的那一个递给王九龙。

 

王九龙接过去掰了一半，“你舍不得我饿着，我就舍得你饿肚子啊。”

 

张九龄接过来对他说“你先走吧。”

 

对面的大高个笑了，“喜欢走回家？那我陪你一起。”

 

结果，王九龙推着车把张九龄送到了楼底下，还送书包里掏出几罐猫罐头，“天天不是喂馒头就是喂火腿肠，今天爷来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你知道！”

 

王九龙撸着猫，这只猫可真肥，果然大橘为重啊！“知道什么？你住在这里，还是喜欢喂猫？”

他站起身揉揉张九龄的脑袋，“以后我陪你回家，看谁敢欺负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有些发酸，明明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冷漠与孤独，为什么遇到他就...

 

果然美好的东西都是想抓住的，那么就让我贪心这一次。

 

回到家，男人不在，应该又去买醉了。不在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中午，王九龙照例下去打球，不过让男生惊讶的是，张九龄也下来了跟他们同场竞技，别说，他那投篮的姿势可真标准，看起来完全不像没玩过球的。

 

他和王九龙配合默契，大杀四方，一场下来，有人勾着张九龄的脖子热络地问怎么练得三分这么准。

 

张九龄稍显不适，王九龙就过来解围了，“诶，别搭我儿子肩膀，我儿子怕生。”

 

揽着张九龄的肩膀去小卖部买水，张九龄拿了两瓶宝矿力，递给他一瓶，“谁是你儿子。”微微翘起的嘴角和那略抬高的眉眼，真勾人。

 

王九龙莞尔，喝了一口饮料，真齁得慌，这批饮料糖搁多了肯定的。